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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美国的喧嚣生活抛在脑后:加拿大落基山冰川体验
【美国贝佳养生Club】专栏作家/吉米
(*续接上帖【把美国的喧嚣生活抛在脑后:加拿大落基山林湖冥思】)
冰川体验:冰川的源头在深山老谷,她一路招摇,引诱着人类温热的光顾和青睐
在加拿大落基山脉中穿梭,最令你感到惊心动魄的莫过于登临哥伦比亚冰原(Columbia Icefield)。冰原的平均标高为海拔三千公尺,统辖六条车轴般放射的冰川,面积达三百二十五平方公里,相当于一个温哥华市。
我们是乘坐特制的冰原雪车涉足阿萨帕斯卡尔冰川的。由于远未抵达哥伦比亚冰原的心脏地带,我就想,总有一天,我会乘坐直升飞机,从天而落,去朝觐那个与世隔绝的冰雪王国的圣殿。
第一眼看见阿萨帕斯卡尔冰川,是在冰原高速公路边的停车场。放眼望去,两座巨峰的间隙中,白云深处,有一些冰雪象莲花,似云朵,喷薄而出,奔涌而下。她们衍变宽广的冰河,一直倾泻,倾泻,快到山麓,嘎然而止,定格在那里,做一个千古不化的冰川造型。
说它“千古不化”,只是相对的,据导游Lynn介绍,这条长达六公里的冰川,每小时的融化速度虽说只有微不足道的2.5毫米,但是百年之内,却已向后退缩了一公里。森林植被的破坏、工业废气的释放、人口密度的增加乃至万千个鼻翼翕张伸缩间产生的二氧化碳、肠道恶臭、口腔污浊,硬是肢解了一条好端端的冰川。听到“鸦爪冰川”退化那会儿还有点麻木不仁,这时候我倒真有点切肤之痛了。
阿萨斯卡冰川两侧的巨岩峭壁以其独特的风貌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左侧的山峰由几尊圆硕坚硬的巨石构成,冰冠雪帽屏蔽她们的亮额,胸襟被狂风寒流掀刮,舞动着犹如鹤羽。右侧的山崖一律裸呈着他们的深黑和紫褐,只是齐齐地快要顶触到苍穹的当儿,突兀地覆盖了一层厚实的冰雪,很象蛋糕面上的那一层白糖霜。
就要踏上冰川之旅了,我们从普通大巴上下来,换乘两层楼高的冰原大雪车。那些大雪车有特制的一人高的橡皮轮胎,用它,就不会象早年的履带轮那样碾压冰川了,加拿大人的环保意识是世界一流的。
驾车者一律是金发女郎,她们的鼻子冻得通红,逗人哄笑的言语却噼哩叭啦一串串。大雪车从八十度斜坡缓缓下驰,开始还真有点吓人。
周圈全是散乱的碎石和翻松的泥土,象一座巨大无比的垃圾场或焚尸场!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冰雪的杰作。冰雪年年对山体轮暴,弃尸遍野,阳光依然可以照见碎石和泥土缝隙间残留的雪痕:那丝丝缕缕的狡黠笑意和对冻土冷石的挟持心态。
大雪车碾压冰原的一刹那,满满的一车人都有感觉,那是透骨的冰凉,那是橡皮轮和冰面摩擦发生的生涩。通向冰原的路可以对开两辆大雪车,没有路肩,被秋风金雨融化的雪水沿着人工开凿的沟渠汩汩而下。
通红的大雪车在洁白的冰路上驱驶,溯源而上。地底是一万年前形成的冰川,冰川深约三百米。永远无人掀翻这一床厚棉絮,那底下分明覆盖着五彩斑烂的水晶玛瑙、三叶虫化石,以及肤色亮丽、通体澄明、子宫如灯笼的睡美人。
当初从高速公路停车场那边看过来,不怎么起眼,甚至有点脏兮兮的冰川,原来有这样明丽、悠远的景深。
大雪车在茫茫冰原大道上行驶,两边的峡谷渐渐后移,似乎要走失千里戈壁。想当年三五成群的马帮,全凭人畜之力,横跨冰原,时时经历这种“走失”,使我们这些弱不经风的现代人油然而起敬意。
冰川的源头在深山老谷,因为耐不住那一份千万年不为人知的寂寥和冷血,才将她性灵的冰舌吐舔到人前。她一路招摇,引诱着人类温热的光顾和青睐。
我们从雪车上下来,一脚踩到庞大无比、结了冰的河面,绝对是人生的第一次体验。冰面凹凸不平,平滑中带些棱角,踩上去有点滑,有点湿,冷气一直从裤管里逼上来。这一带停泊了三、四辆巨型雪车,红男绿女几百人散漫开来,踩踩踏踏,冰川象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。
冰河两侧,有一些蓝色的尖锥塑桶摆成一线,女儿告知谁都不要跨越,开裂的冰缝雪窟会有几十米、上百米深。我们就这样搀扶着,缓慢地向上游移动,脚下冰面的凹槽积了些水,上面浮着碎冰,水泡般,踏上去总有响声。
渐渐地,看到谷底粉团般堆砌的冰墙了,再往上,就要攀爬冰雪山脊,寻觅白云深处的冰国都城了,大家就此打住。
折道而下,我看到有些人蹲在纤细的雪溪旁,用纸杯舀水喝。来时导游就提醒要带水杯,匆匆忙忙地竟忘了。一个女游客,和边上的人叽哩咕噜地讲日语,美滋滋地喝完半杯水,用雪水洗去杯沿鲜红的唇印。我本能地觉得可以向她要这个纸杯,一伸手,她就把纸杯递到我手上了。
冰山雪水凉透心肺,我仔仔细细品味,要探究所谓“纯净”的感觉,最后只剩下纯意识了。妻去舀水的时候,我给她拍照,她咕哝着说,雪溪底下沉淀着好多小黑点,到底是什么呢?我一时无言以答。
下山时才明白过来,那或许是北美大地乃至全球环境污染的杰作:工业废气在空气中生雨成雪,雪落山巅,便有了这些小黑点了。一说是矿质渗透,也有可能啊。看来在这个小小星球上,很难再有一片纯净之地了。
边走边写:为了这一趟冰川林湖的合家游,为了这些不着边际、终将荒芜的文字
我的这篇游记,怕影响同室妻女的安眠,是在落基山各大旅馆的洗手间断断续续写成的。这一趟行程,随身带着手提电脑,无奈有些深山老林的旅馆没有装设国际网络,只能去乡村小镇上网巴。
前几天还好,夫妻双双远离公司,很得意白天没接到什么电话,晚上收到各部门的电邮也正常。后几天就有点杂乱了,我的心浮躁不安着呢,妻倒依样沉着自在。
好友程就说了:“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点,在美国办公司,哪有两人都走开的?你以为美金好赚哪!象我,这几天就有老公大人在那边顶着。”真不容易啊,为了这一趟冰川林湖的合家游,为了这些不着边际、终将荒芜的文字,我心唏嘘。
回到洛杉矶,立即被困在繁忙的生意,以及繁重的社团工作中,那场深山老谷中的游弋几已湮为陈迹。
如果将来有时间,我还想写加拿大人的温文尔雅好脾气,老远老远把车停在那里让人过马路;写写Jasper小镇人熊搏斗的要诀,你要让熊知道你是不会伤害它的“人”;写一写人们为防止狗熊捣乱特制的垃圾桶;描一描牛排屋看到的“狼画”:冬夜,温暖的农舍前站着一群姿式各异的狼,以警惕的目光环顾四周的“人”世界。
还有,莫林峡(Malign Canyon)看到的大麋鹿(Elk),与人为伍,悠然自得;人站在百尺高的栈桥上,双腿发酸发抖,寒气直冲丹田,脚底有眼,具有恐惧的感觉神经,和狼、熊有异曲同工之本能。
下雪了,绿色的林线之上,浮现雪山清晰的轮廓,车内响起我带来的大陆歌手刀郎悠远粗犷的歌:“我们来到遥远的伊犁……”
走走走,看魔湖(Magic Lake)、玛琳湖(Malign Lake)、佩投湖(Peyto Lake)、莫琳湖(Moraine),大大小小、深深浅浅、大同小异的湖。友人程和女儿不肯下车了:“What’s the difference?绕来饶去就看这么点湖,不如黄石公园来得集中!”美国佬的优越感终于上来了,把加拿大导游说得很有压抑感,不敢带我们多看了。
值得一看的是阿沙帕斯卡尔大瀑布,飞流直泻,水雾腾空,摧石捣岩,成涧生渊,那是水和石千百年来无止无休的争斗啊,让人心旌摇曳。
到路易丝湖(Lake louise)已是细雨菲菲。宽广柔美的湖面散淡着五、六只轻舟,冷云将远处的雪山屏蔽了,我们的镜头少了大开大合的景深。
再去看玛丽莲梦露《不归河(The River with no Return))的拍摄景点,又乘缆车登上海拔2281米的Suphur山,俯瞰风光秀丽的班芙全城及其路易丝湖。
妻和好友程,这才放下美国佬的身架,说,这地方,老了还可以再来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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